這麽多年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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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麽多年5
鐘琛聲音越來越小，直至悄無生息睡了過去。
謝鏡純瞥了一眼心電圖，看到上面不是一條直線，松了口氣，放輕腳步，離開房間。
走到護士站的時候，她停了腳步，對著小護士說：“您好，是這樣的，現在住在506房間裏的那個叫鐘琛的病人，如果他的病情有什麽變化，能麻煩您也聯系一下我嗎？”
小護士一臉狐疑：“他有登記的聯系人，為什麽要聯系你？”
“他的聯系人是他的妹妹，叫鐘蜜的那個人吧？我是鐘蜜的朋友。他們兄妹倆沒有別的親人了，鐘蜜工作比較忙，我怕有突發事件，你們聯系不上她，或者她來不及趕過來……畢竟鐘琛的情況……”謝鏡純微微皺著眉頭，語氣悠長而意味深長。
小護士恍然大悟：“行，那你留下你的聯系方式吧。”
謝鏡純在便簽紙上寫下她的姓名和聯系方式，遞回給小護士：“辛苦了。”
離開醫院，她開著車子在城市裏兜兜轉轉，不知不覺間停在了高長風去世時的那條路。
高長風剛死的那幾年，她經常來這裏，有時只是站在路邊，有時幹脆撬鎖溜進那間無人住的空房子，反覆搜查，直至幾年前那間房子低價出售，此後她再也沒來過。
她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麽來這裏，可能看到鐘琛，不自覺想到了高長風吧。
昨夜她想了一晚上，腦海中反覆翻滾著杭之景的幾句話，卻怎麽都想不明白，如果顧安真的是鐘蜜殺的，她為什麽要殺顧安呢？
他們倆認識的時間，遠比她和他們認識的時間長，這麽多年，顧安一直默默喜歡著鐘蜜，他們之間別說矛盾，連爭吵都很少，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，要殺人呢？
謝鏡純想到頭痛都想不明白，索性換了個問題糾結。
杭之景告訴她，他懷疑高長風的死和器官移植有關，她委托顧安向顧母要了名單，她需要從名單裏盡快篩選出有用的信息，可能有關聯的人，然後一個一個調查。
而這些調查，恐怕要請杭之景幫忙。
她打開郵箱，將郵件轉發給杭之景。
郵件剛發送成功，有電話撥入，是個未知號碼。謝鏡純沒多想，接了起來。
“是謝女士嗎？鐘琛先生現在情況很不好，我們這邊聯系不上鐘女士，您現在方便趕來嗎？”電話那頭似乎有雜音，謝鏡純還沒回答，那個護士又接了句，“啊不好意思，我們剛剛聯系上鐘女士了，她會馬上過來，打擾了。”
電話掛斷，謝鏡純楞了幾秒，將手機扔到一旁，發動汽車，剛準備開走，又想起了什麽，重新撿起手機，打開微信給杭之景留了一句話：“給你發了封郵件，可能和高長風有關。我現在去找鐘蜜的哥哥鐘琛，他好像情況不太好。”
留完言，謝鏡純掉頭向來時的方向加速開去。
謝鏡純趕回醫院時，鐘蜜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，垂著頭，雙手合在一起，似是在向神明祈禱，求他們能再寬限些時日。
謝鏡純沒說話，坐到長椅的另一側，兩人之間隔了一個空位。
走廊人來人往，有病人有家屬，哭泣的聲音和祈求的聲音揉搓在一起，緊緊纏繞，密不可分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緊閉的房門再次打開，有醫生和護士走出，鐘蜜有些急促地站起身，緊緊咬著嘴唇，想要開口問情況，又不敢開口。
醫生對這樣的情況司空見慣，率先開口：“患者已經搶救過來了，但是他的情況你也知道，今天看來，比預想的還要糟糕。可能沒多久時間了。”
鐘蜜擠出一個笑容：“謝謝，我知道了。”
醫生離開後，鐘蜜走進了病房，鐘琛安靜的躺在病床上，帶著氧氣面罩，面罩裏有水氣浮現，是他還活著的痕跡。
她走上前，將有些滑落的被子往上拽了拽，附下身，在沈睡的人額頭上落下輕柔的吻。
謝鏡純靠在門邊，看著這一切，有些懵，像是被雷擊中一般。
做完這一切，鐘蜜起身離開，看到謝鏡純的表情，不做解釋，只輕聲說：“我們去那邊聊吧。”
鐘蜜推開角落裏樓梯間的大門，隨意坐在臺階上，謝鏡純坐在她的身旁，這次沒有隔開距離。
有光線從身後門上的玻璃窗透進來，將二人的影子投射在腳下，緊緊相依，沒有嫌隙。
“你想問什麽？”鐘蜜先開口。
想問什麽？
謝鏡純想問的很多，想問她和鐘琛究竟是什麽關系，想問她是不是殺了顧安，想問她為什麽要殺顧安，想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，有沒有什麽她可以幫忙的……
謝鏡純猶豫半晌，開口問的確是：“你喜歡過顧安嗎？”
鐘蜜有些驚訝，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麽個問題。她將頭發上綁的發帶松開，抓了抓頭發，任發絲垂下，遮擋住她的部分表情：“不喜歡。我……只當他是朋友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不早早的拒絕他？為什麽要耽擱著他？”
鐘蜜把玩著手中長長的發帶，笑容有些玩味：“我為什麽要拒絕他？有個男人跟在身後，掏心掏肺的對我好，我什麽都不用付出，這不是挺好的嗎？”她瞥了一眼謝鏡純，眼波流轉，“還是說你喜歡他？”
謝鏡純看著眼前的人，第一次覺得相識數年的朋友，變得如此陌生。
純白色的小小茉莉在這一瞬間，變成了血紅色的曼珠沙華，晃動著花瓣，也不知是蠱惑還是驅逐。
她有些難過：“是你殺了他嗎？”
鐘蜜將發帶纏在手腕上拉緊：“誰？”
“顧安。”謝鏡純重覆，“是你殺了顧安嗎？”
鐘蜜松了手勁，發帶松松垮垮地落下，她將長長的發帶全部收於手中，才道：“不是。”她側了側頭，嘴角微微勾起，“我說謝記者，你該不會對每個嫌疑人，都這麽提問吧？真的會有人給你肯定的答案嗎？”
謝鏡純笑了起來，眼眸裏微光暗藏：“還真沒有，但我還是喜歡問，我喜歡看對方回答這個問題時的表情動作。”
“那你現在看出什麽了？”
謝鏡純搖搖頭：“看不出來。我一看到你，腦海中就閃過過去的日子，根本沒辦法思考。”她悠悠嘆了口氣，“我這一路走來，都是在告別，但我最討厭告別，我希望我身邊所有的人，都能長長久久的陪著我。希望百年之後，我們還能湊在一起喝酒吹牛。我不願意懷疑我的朋友，也不願意分析我的朋友。”
鐘蜜薄唇輕啟，表情冷冰冰的：“是嗎？那真可惜。”
“警方懷疑你殺了顧安。我也這麽懷疑。”
鐘蜜滿不在乎：“既然你不信我剛剛的回答，那麽你們就去找證據吧。總不能因為你們懷疑，就給我定罪吧？”
謝鏡純垂下頭，悄悄擦了眼角的水漬，輕聲問：“你哥哥……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？”
鐘蜜不敢置信地看著她，像是看著一個怪物，見謝鏡純表情不似作偽，沈默了一會，輕聲說：“不用了。謝鏡純，從最開始，我就沒有很想和你做朋友。我這個人沒什麽善心，但我現在想給你個建議，離我遠遠的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。這是為你好。”
一字一句似發自肺腑，真誠到讓人有些迷惑。
手機鈴聲突然響起，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，謝鏡純看了眼屏幕，是杭之景的電話，剛要接通，背後樓梯間的門被推開，她回過頭，看向逆光而站的杭之景，看不清表情，但能感覺到他的焦急。
鐘蜜不著痕跡地將發帶綁在手腕上，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。
杭之景看著謝鏡純好好地坐在樓梯間，松了口氣，掛斷正在撥打的電話。
半個小時前，他結束了會議，方才看到謝鏡純留的言。他回了很多條信息，卻沒收到一條回覆。聯想到最近的猜測，頓時如坐針紮，一秒都等不了，哪怕現在動作可能會打草驚蛇，也不想再等，帶上了幾個兄弟，馬不停蹄地趕過來。
他看著謝鏡純，語氣沈沈：“靜靜，過來。”
謝鏡純不知道他的表情為何這麽嚴肅，但還是下意識起身，走到杭之景的身邊。
杭之景握住她的手腕，將她拽到身後，藏了起來，身體將她完全擋住，不露出一根發絲。
樓道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劍拔弩張。
鐘蜜不在意這詭異的氛圍，從容站起身，靠著樓梯的扶手，看著他，沒什麽表情：“杭警官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杭之景說：“鐘女士，我們懷疑你和一件謀殺案有關，想請你和我們回警局，配合調查。”
鐘蜜伸出兩只手腕，手腕上綁著的發帶下垂，在空中微微搖擺：“需要戴手銬嗎？”
“你配合的話就不用。”
鐘蜜點點頭，垂下胳膊：“那走吧。”
鐘蜜從容地往前走，路過杭之景時，和藏在他身後，露出半個身子的謝鏡純打了個照面。她停住腳步，微微側頭，看著謝鏡純的眼睛：“我知道你下午來找過鐘琛，他一定和你說了很多我們的故事吧？”
她沒等謝鏡純回答，自顧自繼續往下說：“他說的是他的版本，但我這邊還有另一個版本，等我配合完調查，我再告訴你。”
“再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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鐘琛聲音越來越小，直至悄無生息睡了過去。
謝鏡純瞥了一眼心電圖，看到上面不是一條直線，松了口氣，放輕腳步，離開房間。
走到護士站的時候，她停了腳步，對著小護士說：“您好，是這樣的，現在住在506房間裏的那個叫鐘琛的病人，如果他的病情有什麽變化，能麻煩您也聯系一下我嗎？”
小護士一臉狐疑：“他有登記的聯系人，為什麽要聯系你？”
“他的聯系人是他的妹妹，叫鐘蜜的那個人吧？我是鐘蜜的朋友。他們兄妹倆沒有別的親人了，鐘蜜工作比較忙，我怕有突發事件，你們聯系不上她，或者她來不及趕過來……畢竟鐘琛的情況……”謝鏡純微微皺著眉頭，語氣悠長而意味深長。
小護士恍然大悟：“行，那你留下你的聯系方式吧。”
謝鏡純在便簽紙上寫下她的姓名和聯系方式，遞回給小護士：“辛苦了。”
離開醫院，她開著車子在城市裏兜兜轉轉，不知不覺間停在了高長風去世時的那條路。
高長風剛死的那幾年，她經常來這裏，有時只是站在路邊，有時幹脆撬鎖溜進那間無人住的空房子，反覆搜查，直至幾年前那間房子低價出售，此後她再也沒來過。
她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麽來這裏，可能看到鐘琛，不自覺想到了高長風吧。
昨夜她想了一晚上，腦海中反覆翻滾著杭之景的幾句話，卻怎麽都想不明白，如果顧安真的是鐘蜜殺的，她為什麽要殺顧安呢？
他們倆認識的時間，遠比她和他們認識的時間長，這麽多年，顧安一直默默喜歡著鐘蜜，他們之間別說矛盾，連爭吵都很少，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，要殺人呢？
謝鏡純想到頭痛都想不明白，索性換了個問題糾結。
杭之景告訴她，他懷疑高長風的死和器官移植有關，她委托顧安向顧母要了名單，她需要從名單裏盡快篩選出有用的信息，可能有關聯的人，然後一個一個調查。
而這些調查，恐怕要請杭之景幫忙。
她打開郵箱，將郵件轉發給杭之景。
郵件剛發送成功，有電話撥入，是個未知號碼。謝鏡純沒多想，接了起來。
“是謝女士嗎？鐘琛先生現在情況很不好，我們這邊聯系不上鐘女士，您現在方便趕來嗎？”電話那頭似乎有雜音，謝鏡純還沒回答，那個護士又接了句，“啊不好意思，我們剛剛聯系上鐘女士了，她會馬上過來，打擾了。”
電話掛斷，謝鏡純楞了幾秒，將手機扔到一旁，發動汽車，剛準備開走，又想起了什麽，重新撿起手機，打開微信給杭之景留了一句話：“給你發了封郵件，可能和高長風有關。我現在去找鐘蜜的哥哥鐘琛，他好像情況不太好。”
留完言，謝鏡純掉頭向來時的方向加速開去。
謝鏡純趕回醫院時，鐘蜜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，垂著頭，雙手合在一起，似是在向神明祈禱，求他們能再寬限些時日。
謝鏡純沒說話，坐到長椅的另一側，兩人之間隔了一個空位。
走廊人來人往，有病人有家屬，哭泣的聲音和祈求的聲音揉搓在一起，緊緊纏繞，密不可分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，緊閉的房門再次打開，有醫生和護士走出，鐘蜜有些急促地站起身，緊緊咬著嘴唇，想要開口問情況，又不敢開口。
醫生對這樣的情況司空見慣，率先開口：“患者已經搶救過來了，但是他的情況你也知道，今天看來，比預想的還要糟糕。可能沒多久時間了。”
鐘蜜擠出一個笑容：“謝謝，我知道了。”
醫生離開後，鐘蜜走進了病房，鐘琛安靜的躺在病床上，帶著氧氣面罩，面罩裏有水氣浮現，是他還活著的痕跡。
她走上前，將有些滑落的被子往上拽了拽，附下身，在沈睡的人額頭上落下輕柔的吻。
謝鏡純靠在門邊，看著這一切，有些懵，像是被雷擊中一般。
做完這一切，鐘蜜起身離開，看到謝鏡純的表情，不做解釋，只輕聲說：“我們去那邊聊吧。”
鐘蜜推開角落裏樓梯間的大門，隨意坐在臺階上，謝鏡純坐在她的身旁，這次沒有隔開距離。
有光線從身後門上的玻璃窗透進來，將二人的影子投射在腳下，緊緊相依，沒有嫌隙。
“你想問什麽？”鐘蜜先開口。
想問什麽？
謝鏡純想問的很多，想問她和鐘琛究竟是什麽關系，想問她是不是殺了顧安，想問她為什麽要殺顧安，想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，有沒有什麽她可以幫忙的……
謝鏡純猶豫半晌，開口問的確是：“你喜歡過顧安嗎？”
鐘蜜有些驚訝，似乎沒想到她會問這麽個問題。她將頭發上綁的發帶松開，抓了抓頭發，任發絲垂下，遮擋住她的部分表情：“不喜歡。我……只當他是朋友。”
“那你為什麽不早早的拒絕他？為什麽要耽擱著他？”
鐘蜜把玩著手中長長的發帶，笑容有些玩味：“我為什麽要拒絕他？有個男人跟在身後，掏心掏肺的對我好，我什麽都不用付出，這不是挺好的嗎？”她瞥了一眼謝鏡純，眼波流轉，“還是說你喜歡他？”
謝鏡純看著眼前的人，第一次覺得相識數年的朋友，變得如此陌生。
純白色的小小茉莉在這一瞬間，變成了血紅色的曼珠沙華，晃動著花瓣，也不知是蠱惑還是驅逐。
她有些難過：“是你殺了他嗎？”
鐘蜜將發帶纏在手腕上拉緊：“誰？”
“顧安。”謝鏡純重覆，“是你殺了顧安嗎？”
鐘蜜松了手勁，發帶松松垮垮地落下，她將長長的發帶全部收於手中，才道：“不是。”她側了側頭，嘴角微微勾起，“我說謝記者，你該不會對每個嫌疑人，都這麽提問吧？真的會有人給你肯定的答案嗎？”
謝鏡純笑了起來，眼眸裏微光暗藏：“還真沒有，但我還是喜歡問，我喜歡看對方回答這個問題時的表情動作。”
“那你現在看出什麽了？”
謝鏡純搖搖頭：“看不出來。我一看到你，腦海中就閃過過去的日子，根本沒辦法思考。”她悠悠嘆了口氣，“我這一路走來，都是在告別，但我最討厭告別，我希望我身邊所有的人，都能長長久久的陪著我。希望百年之後，我們還能湊在一起喝酒吹牛。我不願意懷疑我的朋友，也不願意分析我的朋友。”
鐘蜜薄唇輕啟，表情冷冰冰的：“是嗎？那真可惜。”
“警方懷疑你殺了顧安。我也這麽懷疑。”
鐘蜜滿不在乎：“既然你不信我剛剛的回答，那麽你們就去找證據吧。總不能因為你們懷疑，就給我定罪吧？”
謝鏡純垂下頭，悄悄擦了眼角的水漬，輕聲問：“你哥哥……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？”
鐘蜜不敢置信地看著她，像是看著一個怪物，見謝鏡純表情不似作偽，沈默了一會，輕聲說：“不用了。謝鏡純，從最開始，我就沒有很想和你做朋友。我這個人沒什麽善心，但我現在想給你個建議，離我遠遠的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。這是為你好。”
一字一句似發自肺腑，真誠到讓人有些迷惑。
手機鈴聲突然響起，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，謝鏡純看了眼屏幕，是杭之景的電話，剛要接通，背後樓梯間的門被推開，她回過頭，看向逆光而站的杭之景，看不清表情，但能感覺到他的焦急。
鐘蜜不著痕跡地將發帶綁在手腕上，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。
杭之景看著謝鏡純好好地坐在樓梯間，松了口氣，掛斷正在撥打的電話。
半個小時前，他結束了會議，方才看到謝鏡純留的言。他回了很多條信息，卻沒收到一條回覆。聯想到最近的猜測，頓時如坐針紮，一秒都等不了，哪怕現在動作可能會打草驚蛇，也不想再等，帶上了幾個兄弟，馬不停蹄地趕過來。
他看著謝鏡純，語氣沈沈：“靜靜，過來。”
謝鏡純不知道他的表情為何這麽嚴肅，但還是下意識起身，走到杭之景的身邊。
杭之景握住她的手腕，將她拽到身後，藏了起來，身體將她完全擋住，不露出一根發絲。
樓道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劍拔弩張。
鐘蜜不在意這詭異的氛圍，從容站起身，靠著樓梯的扶手，看著他，沒什麽表情：“杭警官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杭之景說：“鐘女士，我們懷疑你和一件謀殺案有關，想請你和我們回警局，配合調查。”
鐘蜜伸出兩只手腕，手腕上綁著的發帶下垂，在空中微微搖擺：“需要戴手銬嗎？”
“你配合的話就不用。”
鐘蜜點點頭，垂下胳膊：“那走吧。”
鐘蜜從容地往前走，路過杭之景時，和藏在他身後，露出半個身子的謝鏡純打了個照面。她停住腳步，微微側頭，看著謝鏡純的眼睛：“我知道你下午來找過鐘琛，他一定和你說了很多我們的故事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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